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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尹枫见她情形不妙,只得一手接住她,一手将剑拋给小芸,无奈笑道:“撑着点,我尽快过来。”他也知道小芸散功之后,匆促复功的内力定然不足。

    只是人有急难,他又不得不救,也不禁在心里暗骂道:“搞什么鬼?明明没本事,还想逞能强出头,不但自找麻烦,还找人麻烦,真是胡搅蛮缠的女人!”

    他心里骂着,手上并不闲着,只见他手指起落如飞点住紫凌珠数处穴道,同时运功将一股热流,自对方赤台穴缓缓贯入,替这只找麻烦的燕子驱寒!

    了缘散人赶过来,探问道:“凌珠还好吗?”“死不了!”尹枫眉头微拢:“不过这下子够她受的。”

    紫凌珠幽幽醒转,入目竟是尹枫那张三分俊逸七分性格的脸庞,当下,她的粉颊没有由来地微微粉红。

    尹枫见她清醒过来,不说二话,将她塞给她的师父了缘敬人,同时取走还紧握不放的金刚圈,掠身加入战局。

    尹枫一上手,杀招迭出,逼退雪怪后,悬念道:“芸,你还撑得住吗?”

    小芸额际早已见汗,直到此时方始得空,稍喘口气,举袖拭汗。“快不行了!”小芸眨眼笑道:“如果你再不来的话!”

    雪怪再次逼上,尹枫独力阻挡,体贴道:“那你先休息一下!”“也好!”便待退身。

    她说好,雪怪可不答应,这个老怪物一见小芸要走,竟然舍尹枫而追小芸,逼得小芸只好回身再拼。

    尹枫沉喝一声,踏步上前,硬是切入雪怪和小芸之间,将雪怪的攻势悉数挡下,只是,他显然应付得有些吃力!

    小芸趁机吞了些三日醉,喘口气,自尹枫身后探出头,朝雪怪呜啦扮个鬼脸!“臭雪怪,老怪物,你当姑奶奶怕你不成!”她附耳在尹枫耳畔嘀咕一阵,尹枫轻笑颔首。

    小芸忽然隐身尹枫背后,好似尹枫的影子般,尹枫向右,她也向左,尹枫闪左,她也闪右,在旁观战的众人,俱是不明白他们二人在做什么。

    雪怪被小芸暗算了二剑始终不甘心,它原想趁少芸落单时收拾她,岂料这丫头滑溜得很。任它如何猛攻,小芸就是一味地闪避,不和它正面相拼j目今,尹枫过来帮忙,雪怪不免有些着急,因为只要眼前这二个对手合作,它每次都吃点小亏。

    雪怪看到小芸朝自己扮鬼脸,它不禁纳闷地侧首看着这小妞,心中暗自奇怪:“这又是哪一招?”

    忽然,小芸就不见了。

    雪怪的思想本来有限,它一心想找伤它之人报仇,可是这人不见了,怎么办?

    它气得直跳脚,一边狂吼:“人”

    尹枫嗤声笑道:“找人?你面前不就一个大活人!”他手下一紧金刚圈呼呼狂扫,抢身贴近雪怪。

    雪怪连退二步,尚未想清这是怎么回事,小芸已从尹枫身后突然出现,抱剑朝它小腹飞刺而至!

    双方距离原本就近,小芸这又是突起发难,雪怪吓了一跳,忙不迭朝后纵去。

    尹枫却于此时大喝一声,韦陀神功运十成,金刚圈蓦然飞旋,于是,嗡嗡鸣声中,尹枫里身于金光之中猝地撞向雪怪!

    雪怪狂吼一声,不闪不躲,睁目怒视,它浑身电光便于此际,蓦地散放,劈拍暴响,原来它也打算孤注一掷,和尹枫一较高低。“轰隆”一声!

    尹枫反震入空,落地时脸色微白,脚步箧跄。

    雪怪却似摔死狗般,砰地朝后倒摔而出,它刚撑坐而起,小芸已娇斥一声:“老怪物,死来。”

    她手中问心剑忽然飞射,雪怪急忙就地一滚,避开这一剑,但是,问心剑竟又倒飞回小芸手中,小芸玉掌再扬,问心剑便又再次激射而出。

    原来,小芸不知何时已在剑柄上系了一条细如鱼线的乌丝,借以操纵此剑,只是她这方法虽妙,终究攻击范围有限,而且问心剑除了激射一法,亦不能随心所欲地东飞西绕。

    雪怪虽钝,却是看出端倪好处,于是再一滚,已脱出了问心剑所能射至的范围。

    然而,尹枫借着短暂时间,迅速调匀内息,再次长啸,提功发动了浩然的驭阳韦陀掩向雪怪。雪怪适才一译硬拼并未能讨得好去,此时自是不愿再硬干一回,当下闪身躲避,但是,小芸亦在清啸之中,剑光霍地暴涨,将自己隐入光球之中,以身剑合一之势追击而出。

    雪怪眼见这一黄一白两团要命的光球,滚滚而来,吓得它再也不敢多做停留,尖啸一声,飞蹿入空,逃之天天。

    “老怪物,好胆的别逃!”小芸敛去剑光,拄剑而立,朝溜走,的雪怪喘笑叫喧。

    尹枫亦是立即收手,脸色微白飘身落地,他与小芸相对一望,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时,惊魂未定的众人,终于放下一颗提到喉咙上的心肝,蓦地爆出一阵欢呼!尹枫的母亲、师姐和外婆兴奋堆围将上来。“小枫,我的好儿子!你的本事真不小吶!”

    尹母喜极而泣地搂着尹枫。尹枫微见尴尬地撑开母亲怀抱,轻笑道:“这也没什么嘛,娘-”

    性慧师太等人上前稽首道:“恭喜师弟神功大成,天下苍生有救了。”

    尹枫摇头笑道:“还早呢,我这韦陀神功目前只有施展次的威力,第二回就纯粹是唬人的!”

    小芸笑吟吟道:“我发觉这雪怪实在有够呆,每次都被咱们吓跑,而不是真赶跑,如果它赖着不走,咱们还是拿它莫法度!”

    原来,他们二人刚才笑的就是这件事,事实上八以他们二人每次在重要的关头,总是装得似模似样,让那只雪怪摸不清真相,以为自己每次都不如二人。

    紫凌珠亦上前,轻轻福礼道:“紫凌珠叩谢师兄适才相救之恩。”她眼波盈盈地偷觑着尹枫,那模样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含羞带怯瞟望自己的情郎一般。

    尹枫似无所觉地淡漠道:“罢了,下次碰见霉怪尽量躲远些,没事往上凑是自寻死路而巳。”

    紫凌珠本是心高气傲之人,此是竟柔顺地应声:“是!”这模样瞧得同门之中,几位钟情于她的同辈师兄又气又恼。

    只因紫凌珠可从未曾对他们如此假以辞色。

    小芸奇道:“大疯子又不是华山派,你为什么叫他师兄?”

    紫凌珠轻慢回道:“尹枫兄既是我师父的外孙,我当然......”“不然。”尹枫冷淡道:“亲疏有别,名不正则言不顺。姑娘与在下既非同门,请勿以师兄相称。”

    紫凌珠碰了软钉子,不禁有些恼火,她把气出在小芸头上,狠狠地白她一眼。

    小芸莫名其妙道:“大疯子不做你的师兄,你瞪我干嘛?”

    紫凌珠不料小芸说话如此坦白,小心眼经人揭破,顿时面红耳赤地背过身去,大发娇嗔。她的几位同门师兄,终于逮着机会上前猛献殷勤地好言相慰。

    尹枫自然不像小芸那般不懂事,他原本打算,如果紫凌珠对小芸的态度太过恶劣,他可就不再为这只燕子留面子。

    怎料小芸如此单纯坦白的一句话,就叫这只恃宠而骄的华山紫燕铩羽而去!尹枫不禁在肚里暗自好笑。

    了缘散人自收了紫凌珠为徒,私心里也曾想过要她这个徒儿变成孙媳妇,只是,尹枫自出道迄今根本不曾和她有过联络,她自然无法安排自己的徒儿和孙儿见面。

    等到如今两人见面时,尹枫身边却早已有人相伴。了缘散人心中难免为此有些失望,过去她不能为歹儿挑丈夫,现在总希望能为外孙挑媳妇,尤其是挑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才好。

    虽然,刚才她见小芸对付雪怪的身手的确不凡,心中已对小芸多添几分好感。只是此时自己的徒儿吃闷亏,要她无动于衷不去护短,那是办不到的事。“小枫,你还没告诉外婆,这位冷姑娘是何方门下,她的身手可真不错!”如果小芸不是名门她便有下文可接。

    尹枫怎会不知自己外婆心里的打算,如果小芸抬不出个可以让他外婆满意的背景,只怕他外婆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外婆!”尹枫睇眼笑道:“小芸她师出无门!”

    了缘散人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小芸呵呵笑道:“因为我的功夫是我外曾爷爷教的嘛!我外曾爷爷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谁启的蒙,反正大半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外曾爷爷既未开宗立派,我当然就师出无门喽!”

    “这么说你的绝学是家传了!”了缘散人别有用意道:“那么,令尊与令堂大约不是武林同源吧?贫道好象未曾在江湖上闻及令尊令堂之事。”

    尹母深恐自己的母亲出言反对尹枫和小芸二人为伴之事。于是,再度轻轻插口:

    “娘,江湖上不也是不曾听闻你和小枫的关系?这也没什么嘛!”

    尹枫感激地朝母亲眨眨眼,虽然他并不担心眼前这个问题,但是能知道自己的亲娘支持自己,总是一件高兴的事!

    了缘散人不以为然道:“因为小枫不是我华山门下,所以他不愿仗着与我之间的关系纵横江湖,此乃情有可原。但是冷姑娘既是绝学家传,又为何不愿表露家风,以耀父母?!”

    小芸有趣地朝尹枫眨眨眼,意思是:“原来你也和我一样,不愿意拿这么硬的靠山吓唬人吶!”

    这时,尹枫和她站得颇为贴近,于是翻掌握着小芸的小手轻轻地捏了捏,表示:

    “知道就好!”尹枫见他外婆还等他回答,便轻轻一笑,答非所问道:“其实,小芸她也不姓冷。

    这个冷,是为了纪念她外曾爷爷特别借用的。”

    了缘散人已开始在脑海中翻遍早年姓冷的名人,她似乎有模糊的概念,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尹枫瞅着小芸,笑吟吟接口道:“至于他的父母,外婆你可能也有耳闻。小芸她爹叫镇江龙王,她娘是塞外飞燕,她还有两个哥哥,合称塞外双龙,她爷爷擅长火器,轻功最为拿手,所以人称柳神九烈君。他们全家都在关外出名,只有小芸跑到中原来耀武扬威。如今,她既然已经稍具威名,自然可以大声地告诉别人,她姓古,是北大荒十四联盟盟主的独生女儿,宝贝千金!”“呀?!”

    华山一派的众人莫不惊讶地瞪着小芸。

    小芸皱皱鼻子,笑谑道:“我又不是在相亲,你干嘛背我的家谱?!这一下子我的秘密全曝光,再也不能装成神秘兮兮的样子啦!”这丫头哪知道自己还真是在被相。了缘散人频频地微笑颔首,显然对小芸如此优良的身家非常之满意!

    华山,落雁峰。

    峰峦层叠的翠岭间,有座清修的道观,座落于一处可以远眺黄河,渭水和华山诸峰的松柏深处。这里,便是华山派主观所在的白云观。

    白云观面阔五镜,朴雅的道观建于三层岩石之上,四周绕有白石雕栏。殿为重檐歇山顶,丹墙翠瓦,共分上下二层楼;殿内额枋,承尘、斗拱均绘有精致彩画,藻井处浮雕着双龙戏珠,形像逼真。

    楼下玉皇殿的顶脊上,排列着铜、铁塑制的飞禽飞兽,形态唯妙唯肖。殿内正中供奉着玉皇大帝的金身雕像,垂拱端坐,一派王者气象;两旁更有灵官诸神侍立左右,无一不是形态庄严勇武。

    楼上无极殿却是清静素雅,殿上仅有一尊太上老君跨骑青牛的塑像;老君左手握宝扇,右手持拂尘,栩栩如生的面容上犹自绽露着慈祥温和的笑意。

    观中内外,所植四时花卉长开不萎,修竹丛生,松杉挺秀,碧影红花随风浮沉之间,益越显得道观庄严静谧,远隔红尘。

    忽地

    观后植满斑竹的太虚园内,隐隐传来小芸的娇叱之声!

    同时,太虚园的月洞内,蓦然金光闪现,阵阵金铁云鸣的嗡嗡声更是清晰可闻。

    尹枫脸上含笑,悠闲地负手卓立于洞门内的青翠竹林之间,似是欣喜地瞧着小箦将金刚伏魔圈青松地拍来引去,绕着园中丛丛修竹滴溜溜地打转。

    原来,他正在教小芸如何玩这个金刚圈吶!

    这时,一名华山派弟子匆匆奔入太虚园的洞阿,表情惊喜急促地朝二人呼唤道:

    “尹兄、古姑娘,武当掌门木心道长僧同茅山掌门玄青道长来本观,特别指名要见你们二位吶!”

    小芸收回金刚圈,高兴道:“木心道长他们怎么会想到来白云观找我们?”她顺手将金刚圈交给尹枫。尹枫淡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为什么嘛!”

    他们二人随着这名华山弟子走向观前。

    小芸刚进议事厅,木心道长已然呵呵笑道:“好一只调皮的小凤凰,原来竟是关外龙王的掌上明珠,贫道可险些看走眼。”

    木心道长左侧一名年届五旬,相貌清瘪颏下蓄须,目光如电,身背桃木剑的黄袍道人亦是手拂长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小芸。

    小芸朝木心道长顽皮地吐吐舌道:“哇,这下我真的再也没有秘密可言啦呵呵”了缘散人对小芸如此没大没小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她径自朝尹枫招手道:

    “小枫,过来见玄清道长。”

    尹枫觑了小芸一眼,低声偷笑道:“没办法,我外婆不喜欢不守规矩的小孩!”他上前,朝在座三位掌门中规中矩地长揖行礼之后,这才按晚辈之礼在议事厅的下首落座。

    小芸无所谓地耸耸肩,心想:“反正她是你外婆,你去守你的规矩,当你外婆的乖宝宝,干我屁事?如果要我学你那么一板一眼,我早晚会憋死”

    在她纯真的心眼里,可没注意到适才了缘散人的招呼已是故意将她冷落。就算她明知尹枫在暗示自己要规矩一点,她也懒得费心去照办。

    于是,这丫头依照自己一贯的率性与大方,就在尹枫身旁的空位坐下。

    了缘散人面色稍有不悦,显然她认为小芸如此举止,一来不够端庄,二来简直无礼。

    小芸却是对了缘散人的脸色毫无反应,并非她存心轻慢眼前这三位武林泰斗,堂堂九大门人。实在小芸的心性纯真坦率,完全未将这三位跺脚可震撼江湖的武林前辈当做外人,她自然不懂得和他们虚饰客套。

    小芸犹自天真笑问:“玄青道长,我托人送去那本玄真秘录你可收了?里面的东西对你有没有什么用处?”

    玄青道长欣然笑道:“贫道此番与木心道兄一起前来华山,便是专程为答谢小友借秘录之情而来。并且亲自将此秘录原本送还小友。”

    了缘散人对于玄青道长在江湖上是出名的孤僻人物,此次武林要发起降妖大会,若非木心道长亲自上茅山请他出马助阵,根本没有别人能请得动他,况且,适才尹枫对他行礼如仪之时,他也不过是冷淡地微微颔首。而今他却对小芸如此亲切,居然以小友这等平辈的称谓相称,不能不令了缘散人又惊又奇!

    小芸纯纯笑道:“道长,你不用那么客气,其实,你抄完玄真秘录之后,随便叫个弟子把它交给我就可以,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玄清道长正色道:“不然,玄真秘录对常人或许是平凡无奇之物,但是对于学习凤阳法术的吾辈而言,却是一本可遇而不可求的玄门异宝。贫道此生有幸得见此秘录,已是极大的福分,而此异宝竟又蒙小友慷慨借予抄录,使得本派之遁甲与道术诸流豁然突破精进,此等惠赐,非以三言两语可以为谢。贫道铭感于心,是以非得当面谢谢小友你不可!”

    他自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玄真秘录,同时亲自离座双手奉还给小芸。

    小芸忙起身接过,口中犹自笑吟吟道:“哎呀,道长,我说过别这么客气的嘛,人家说宝剑要赠英雄,而我这本秘录却是只借内行人。再说,书写来就是要有人看得懂才有价值,如果我自己看不懂,又舍不得将它借人,那么这本书岂不就是和垃圾没两样!”

    玄青道长拂须笑道:“小友如果有兴趣,贫道便毛遂自荐与小友共参玄奥如何?”

    “好呀!”小芸喜不自胜道:“我是很想学这类奇门遁甲的功夫,就怕自己太笨学不来!”

    木心道长哈哈笑道:“贫道记得过去江湖之有所传闻,醉凤在风云楼中曾大言不惭自己的胆识、机智和聪明才智俱是不落人后,怎么现在成名了,反倒变得比以前客谦?”

    小芸扮个鬼脸,咯咯娇笑道:“其实不是我变得谦虚,这实在是因为,那本玄真秘录我看了十来年,不但没有看懂玄青道长所说的奥妙的宝贵之处,反而越看越迷糊,越看越不懂。所以我决定老实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实在不够聪明。”

    尹枫噗嗤笑道:“啧啧,居然有人兜着圈子说自己其它方面很聪明,真是不害躁!”

    小芸白眼道:“还不是跟你在一起才学坏的,你好意思说!”

    尹枫脑中虽然已经闪过两三种不同的反驳之词,但是碍于他的外婆在场,还得守着规矩,他只好将到口的消遣硬生生吞回肚里,否则,要是被他外婆误认为自己公开和小芸打情骂俏,那他的耳根子可就有罪受!

    尹枫搔搔鼻子,无奈地哼一声,其实他心里早在大叫:“就是知道会这种事,所以我才一直不愿到华山来认这门亲戚,谁知道,躲得了一时,终究躲不了一世,外婆一认,马上就要吃亏装瘪,唉,我命苦,真命苦”

    玄青道长交还秘录,重新落座后,这才呷口茶,不疾不徐道:“小友,这本玄真秘录上面所载奇学之深奥,以贫道钻研此门四十余年的程度,一时之间,仍有多处地方无法融会贯通,悟得其奥。何况你未曾修习过奇门遁甲之学,或是阴阳五行之术,看不懂是正常的事。”

    小芸咋舌道:“什么,这书里还有道长你看不懂的地方?那个玄冰降魔阵呢?道长,那个阵式如果也有你不了解的地方,咱们就要倒霉啦!”

    玄青道长信心十足地道:“这个你倒可以放心,关于玄冰降魔阵,贫道在接获秘录之后,即得前往终南山区勘地势,只待吾等到达,立刻可以展开布阵除妖的工作。”

    “要在终南山和老怪物一决胜负?”

    尹枫、小芸二人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不禁有趣地互相对望一眼。

    木心道长徐缓道:“正是,依玄青道兄之见,终南山区有处断龙谷,正好适合做为布阵的地点,由于对付雪怪之事并非凭人多便可以取胜,因此,智敏大师已在除妖大会上劝阻多数想前往一观究竟的武林同道,莫要去凑热闹,以免无辜牺牲性命。如今,只有少数身手绝佳的和禀赋特异的江湖朋友会分批前往终南山帮忙布阵和对付雪怪,又得顾着雪怪伤人,那样子就难免有掣肘之虑!”

    了缘散人直到此时方始有机会开口:“两位道长便是特地来通知你们二人以及本门,除妖大会的总指挥处就近设于终南派。参与除妖大会的各路人马,最迟于下个月初之前,在该派会合后,再得商议细节。”

    尹枫算算日子:“下个月初?只剩五天的时间嘛!”

    “对了!”小芸问道:“有没有天罗羽的下落?”

    木心道长摇头道:“截至目前为止,尚未陶有人知道此物下落。”

    玄青道长攒眉问道:“玄冰降魔阵中,并未提及有关使用天罗羽之事,不知小友何以要寻此物!”

    小芸笑道:“是大疯子的师父提到的。据他说,当年雪怪是被问心剑、金刚圈和天罗羽这三件宝贝联手逼入玄冰阵里面。否则,雪怪又没短路,跑进阵内当冰棒!”

    玄青道长领首道:“原来如此,若是找不到天罗羽,合你们二人之力难道就无法将雪怪逼入阵中?”

    小芸皱着俏鼻了,黠谑道:“没试过也不知道,反正到时如果真的缺少天罗羽,我和大疯子大不了和老怪物拼啦,顶多陪它一起撞入阵里,等到老怪物被制服时,道长你再设法把我们放出阵来。”

    尹枫撇嘴笑道:“就怕出阵时,咱们已经变成两根小棒冰!”

    “这倒无妨!”玄青道长道:“大凡阵式,都有其生门退路,只要贫道事先将生门所在告会你们,二位自然可以避开伤害。只是此阵乃是由山川地势之先天阵法混和人为推转的后天阵法组合而成,因此变化相当诡谲复杂,威力更是裂地倾峰,浩然无比。贫道得再得仔细推算生门所在的变化,以免使你们不慎受困有所误伤。”

    “那咱们什么时候要动身到终南派?”小芸侧首问着尹枫。

    尹枫看看了缘散人,答道:“由华山到终南派,不出三天的路程,若是即刻动身,倒是稍嫌旱了些。”

    了缘散人淡笑道:“那就过两天再出发吧,不知两位道兄意下如何?”

    木心道长轻扬拂尘,尔雅道:“就怕叨扰散人清修了!”

    了缘散人愉快道:“哪里的话,贫道正想藉此良机多向两位道兄请教玄机!”

    小芸忽然异想天开道:“对了,玄青道长,贵派既然以奇门法术著名,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符法可以让宝剑在天空飞来飞去,用以攻敌?”

    玄青道长呵呵笑道:“小友指得可是这样,呵!”他并指一挥,原本负于背后的挑木剑竟然应声脱射!

    玄青道长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凌空虚划一番,挑木剑便射出窗外,在一株垂柳旁环绕飞舞,顷刻,片片柳叶有若风中飞絮飘然而落。

    玄青道长手指一招,挑木剑便又飞回他的身后,自动还鞘。

    厅内众人俱是初开眼界,不由得一阵惊服。

    小芸拍着手,欢声叫笑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好玩极了,道长,你这手本事难不难学?可不可以教我?”

    尹枫心中微凛,因为央人传授所属门派之绝学,乃是武林大忌。他和小芸两人一来相处日久,情谊非属平常,再者,他们二人对事少有顾忌,因此早就时常互换习武的心法,便是自己所学之中甚深微妙的部份,也毫无隐瞒地拿来讨论共参。

    此时,小芸如此贸然提出这类请求,而且对象又是以冷僻著称的茅山掌门,尹枫深恐要得罪这位脾气古怪的玄青道长,破坏了彼此原有的好感。

    岂料

    玄青道长平静自若道:“小友,你何以想要学习此等驭剑术?”

    小芸天真道:“还不是为了要对付雪怪,道长,你不知道,那个老怪物的轻功很快,而且身上又有冷气,又会放电,很难靠得近它耶,几次和它交手下来,我发现只有像大疯子的金刚圈那样,可以离手攻击老怪物才是对付它的最好的方法。可是我没有学到我外曾爷爷的那套吹箫引凤的驭剑术,只好在问心剑的剑柄上绑根苗山乌蚕丝来代替,但是那样效果实在很差劲,所以我才想到问问看你有没有比较容易的驭剑术可以学吶!”

    “吹箫引凤?”在座三位掌门俱是修道之士,他们自然明自这门武功是道家修为至高的境界。

    木心道长赞叹道:“当今之世果真有人修得此等驭剑的绝妙武学?唉,相较之下,吾等修为简直是沧海之一粟,渺不可闻!”

    玄青道长和了缘散人颇有同感地点头附和。

    小芸却不以为然:“道长,我外曾爷爷说他全心归隐一甲子才悟出这门以无形驭有形的武学精义所在,其实天资算很逊的了,说不定以你的程度,你不用到一百岁就能领悟出个中窍诀,那你就比我外曾爷爷高明许多啦!”

    这丫头劝人的话,说得十足动听,令听的人想不开心都不行。

    木心道长呵呵笑道:“如此说来,贫道的机会还是很大喽!”

    小芸黠谑笑道:“本来就是,人只要还活着,就有无穷的希望和机会嘛!”“说得好,说得好!”木心道长等人不住发出会心的轻笑。

    此时,了缘散人对这丫头的观感大大改变,她可是越来越喜欢小芸。

    玄青道长和蔼笑道:“小友,你要学这吹箫引凤之术,尚嫌早,不论功力、智慧都未成熟,不如就凑和着先学学贫道这手飞仙驭剑比较简单。”

    当下,他请了缘散人命人取来一碗黑狗血,他则咬破自己中指,以鲜血淋漓的手指沾着黑狗血,在问心剑身两面画上符咒。

    随后,玄青道长又以同样的方式写下几道黄符引焚烧血渍未干的问心剑。奇怪的是,当黄符燃尽后,剑身上的血符痕印,彷佛是问心剑与生俱来的自然痕迹,无论以什么方法也无法将之除去。

    最后玄青道长将小芸带至观外太虚园中,传她驭剑的咒语。并且当场指导小芸施术驭剑。

    只见小芸左手并指做手刀姿式,右掌托刀横护胸前,闭目默诵驭剑真言。蓦地,她大喝道:“急急如律令,起!”

    当然轻晌,问心剑果然应声自动由小芸腰际跳弹出鞘,飞向丈寻之外一丛泪竹,寒芒飞曳之中,隐见红光闪闪,问心剑过竹丛旁,在小芸指挥导引之下,回绕而回。

    小芸伸手接住问心剑,激动得跳叫道:“成功啦,万岁!”

    忽然

    适才问心剑绕过的那丛斑竹,竟于此际,无风自倾,哗沙一声倒地!

    小芸微怔半晌,方始反应过来。原来那丛修竹是刚才被问心剑的剑气扫过,这才拦腰而断!“哇!”小芸咋舌不已:“怎么这么厉害?”

    玄青道长拂髯笑道:“神兵利器果然不同凡响,贫道只不过在符咒之中略添一笔。

    借以引发此剑煞气,不料威力竟如此惊人。”

    小芸呵笑道:“哇,道长,你家的符箓才是不同凡响吶,居然能让问心剑的剑气变得那么厉害。”

    玄青道长一阵朗笑:“小友,符箓与咒语其实只是一种工具,能不能发挥这些工具的功效,事实上仍然得视使用之人而定。因为,所谓的法术或遁用,基本上是属于一种精神力与意志力的发挥,并非每一个学习此术之人都能如小友你这般,能够于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识得个中诀窍,将之运用自如。”

    顿了顿,玄青道长继续接道:“依贫道之见,由于小友的心思单纯清明,无形中暗合道教万法深源自无极的精髓,所以方能如此轻松达到以意驭物的境界。”

    小芸皱起鼻子,咯咯笑道:“道长,你这话的意思,好象把我说成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动物。”

    玄青道长哈哈大笑:“非也,小友如果真是一个头脑简单之辈,却又无法达到本教义中,思而不思,不思若思,这种若有若无的清明境地!”小芸恍然大悟般地直点头:

    “哦,大概是因为我也是吃菜的人关系,所以和这些符箓多少有点渊源,才会那么快就和它们混熟了。”

    玄青道长先是微怔,随即领悟小芸话中之意乃指自己也算是源出道家此门修真之士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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