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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中文网 www.thzw.net,风铃剑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罪上加罪,更要多受一番折磨”

    康浩满面惶然道:“这么说,她已经被”

    刘阎王接口道:“还没有。这是因为总堂主顾及康少侠和副会主的交情,所以暂时只将她监禁起来,准备等副会主返谷之后,再决定施刑日期。”

    康浩长吁了一口气,道:“月眉年轻性急,为了救我,才杀死小桃,冒险混人复仇谷,这都是我连累了她。”

    刘阎王正色道:“康少侠,不是在下多嘴,你这位妻子,胆子也太大了,杀一个小桃尚可说,不该又伤了倪总堂主,如今总堂主右肩骨已碎,伤势十分严重。依在下看,等副会主返谷,她同样难逃一死。”

    康浩道:“等副会主回来,我愿意去当面向她求情。”

    刘阎王道:“这不是求情就可以解决的,重伤本会香主以上会友,按律必须寸砾惨死,副会主纵有矜全之心,她也顾到会律和众意。”

    康浩忙问道:“依刘兄看,可有什么开脱的方法?”

    刘阎王摇头道:“难!难!难!”

    一连三个“难”字,听得康浩一颗心向下直沉,颓然叹道:“她若死了,我也义难独生,看来这座复仇谷,就中咱们夫妻的埋骨之处了。”

    刘阎王忽又淡淡一笑,道:“康少侠,年纪轻轻竟说这种话,不嫌太没志气了吗?”

    康浩道:“可是事实如此,既无解救之法,除了一死,又能如何?”

    刘阎王晒道:“解救的方法,不是没有,只怕少侠不肯去做罢了。”

    康浩急道:“什么方法?刘兄何不直说7.”

    刘阎王低声说道:“前天夜里,副会主邀约少侠商谈的事,少侠难道就忘记了么?”

    康浩愤然道:“原来他们是存心用月眉的性命,逼我答应那件事?”

    刘阎王忙道:“不!这纯是在下一番好意,在下因见少侠鹣鹣情深,心有不忍,才想到这条可行之路,康少侠,这可是唯一救你娇妻的途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有意将最后两句话说得特别重,说完之后,立即站起身子,举步走出牢房。

    康浩急跟上去,问道:“月眉现在在什么地方?”

    刘阎王道:“在地底水牢中。”

    康浩道:“能让我见见她么?”

    刘阎王略一沉吟,道:“本来是不行的,念在数日相处之情,在下可以替你们设法安排一下,你且稍待片刻。”说完,锁好铁栅,匆匆转入另一个牢房。

    这间牢房中早已有两个人等候着,一个全身黑衣,头戴黑布头罩,看不见五官面目,另一个右臂用布带悬系着的,则是兽神倪森。

    刘阎王低声道:“看来他们夫妻情义很深,已有应允之意,但,他要求见见那丫头,大约是怕咱们对那丫头有什么伤害。”

    倪森点头道:“老夫留下那丫头,正是预作今日准备,为了使他放心,就让他们见见面吧!”

    那黑衣人忽然接口道:“不行,不能让他们见面,那会破坏了咱们整个计划。”

    倪森愕然道:“为什么?”

    黑衣人道:“康浩对这件事仍在犹豫之中,那丫头又倔强得很,他们见了面,少不得要谈起这件事,届时那丫头必定会拦阻康浩,不许他答应咱们的条件。”

    倪森沉吟道:“既如此,咱们只许他们见面,不准他们交谈。”

    黑衣人摇头道:“那更不妥,康浩会疑心咱们已经把那丫头弄伤了。”

    倪森道:“依你之见呢?”

    黑衣人道:“依我之见,有两个方法,其一是要康浩答应了条件,然后才准他们见面”

    倪森道:“这办法不好,康浩即使被迫答应,见了那丫头之后,可能受她的影响,事后又反悔,何况事出威迫,并非本愿,到了紧要关头也可能闹出意外变故。你再说说第二个方法看看。”

    黑衣人道:“第二个方法,咱们可以另选一名声音外貌跟那丫头相似的花女,冒名顶替,和他见面的。”倪森道:“那样,会不会被他认出来呢?”

    黑衣人道:“水牢中阴暗难辨,只要对答时谨慎些,就不会露出破绽了,咱们还可以透过那花女之口,劝他心甘情愿答应下来。”

    倪森想了想道:“好!就照这样办吧!”

    口口口

    水牢位于石屋之后,距离那座峭壁约有二十余丈,本来是一处天然地穴,上窄下宽,形如瓶颈,被复仇会主注入泉水,筑建石屋,改成了一处绝佳囚人之所。

    牢中水深齐腰,但因是一池死水,积污纳垢,其臭无比,由水底至顶端出口;高达三四十丈,出口处设有活动铁盖,人人牢中,只须遮断出口,纵是武功再高,也绝不可能破牢逃脱了。

    出口顶端,有一架和水井汲水相似的铁辘轳,作为载人上下及送饭之用,另在臭水之上,浮着一块木板,那就是囚犯的床棍。

    刘阎王按动机钮,启开井口铁盖,顿时一股奇臭扑鼻,成千万数不清的蚊蚋飞蝇,纷纷从井口冲了出来。

    康浩眉峰一皱,指着井口问道:“月眉就在这里面么?”

    刘阎王点头道:“不错,下面就是水牢。”.康浩佛然变色道:“究竟是水牢还是烘坑?你们怎能这样把人当畜牲对待?”

    刘阎王笑道:“康少侠,本会的原则,不愿为囚犯多耗粮食,所以,则是被判入牢确定的,很少再能活着出去,反正都;是死路-条,又何必分什么人和畜牲。”

    康浩怒目道:“你们真准备害死月眉吗?”

    刘阎王耸肩道:“这就要看康少侠是不是决心要救他;了。”康浩重重哼一声,道:“她若有分毫损伤,你们休想我会答应”

    大步奔到井口边,俯身叫道:“月眉!月眉!”水牢中一:片回音,但牢中漆黑,看不清何处是水?何处是人?

    刘阎王道:“下面没有灯亮,看不见的。”说着,点亮一盏油灯,用一根细线系好,缓缓坠入牢之中。

    油灯光亮虽不太强,却能吸引那密密麻麻的飞蝇蚊蚋,康浩急急伸头向牢中张望,只见一团昏黄的光晕,照着满池臭水,半浮半沉的木板上,月眉遍体湿淋,披头散发的俯伏着,好像一具溺毙的浮尸。

    康浩心头一阵酸楚,忍不住嘶声大叫道:“月眉!你听得见我在叫你么?”

    呼声回荡,蚊蝇散而复聚,木板上有月眉蠕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

    康浩激动得热泪盈眶,返向一把拉住刘阎王,用力摇撼着道:“让她上来,求求你,让她上来”

    刘阎王冷酷的摇摇头道:“不行。”.

    康浩道:“那就放我下去可以吗?”

    刘阎王仍然摇头道:“不行。”

    康浩厉吼道:“你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

    正在这时候,水牢中忽然传出一声尖呼:“浩哥哥”

    康浩一震,慌忙又奔回井口边,却见月眉已撑起半个身子,正仰头向上张望。

    昏暗的灯光下,月眉脸上一片晶莹,令人分不出是水渍还是泪光,康浩看得心酸难禁,急急应道:“月眉,我在这儿,你看得见我吗?”

    月眉伸出一只手,颤声叫道:“浩哥哥,快救我上去。”

    康浩道:“我”回头想找刘阎王,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急忙去解铁辘轳上的绳索,才发现播柄早破铁链锁住,任他费尽吃奶的气力,也扭它不开。

    无可奈何,只得又俯身问道:“月眉,你没有受伤吧?”

    月眉凄然摇摇头,道:“虽然没有受伤,但这里又臭又脏,蚊虫又多,再待下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了。”

    康浩道:“你再忍耐一会,无论如何我会设法救你出来。”

    月眉道:“我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没有喝过一口水,也吃不下东西,浩哥哥,你要快些设法呀,再迟,我纵不死,也会被蚊虫活活咬死的。”

    康浩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很快就救你出来”

    月眉长叹一声道:“你自己也在受苦,有什么方法能救我呢?”

    康浩道:“我可以要求冉肖莲,求她将你移到石牢去,那里虽然也是牢房,却比这里强得多,咱们死活都在一起。”

    月眉摇头道:“她不会答应的”

    康浩道:“她会的,因为她现在正有事要求我,对我很优待。”

    月眉道:“这样,她就更不会答应了,除非你先能答应她的条件,否则只怕很难如愿。”

    康浩长长叹一口气,默默没有回答。

    月眉道:“浩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康浩为难的道:“我在想,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只怕很难如愿,如果答应他们,又觉得对不起师父”

    月眉道:“这样说来,我是永远也没有希望离开这座水牢了?

    康浩道:“不!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月眉缀泣道:“空口说白话是没有用处的,你不答就,他们就不会放我,这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倒不如早些死了好,呜!呜”

    康浩忙道:“月眉,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先忍耐一下,我会尽力设法。”

    月眉硬咽道:“忍耐!你亲眼看到,这是人住的地方么?你为什么不能先答应他们?。先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呢?”

    康浩道:“可是,这件事关系太大,一旦答应他们,那就等于我”

    月眉嚎啕出声,截口道:“那总比让我死在这臭水坑里好,你但凡还有夫妻情义,怎么忍心叫我受这种罪!”

    康浩怔了怔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答应他们的条件.承认个假冒的师父?”

    月眉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在这里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不能出去,我宁愿死!”

    康浩木然良久,终于沉痛的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就先答应他们”

    话犹未毕,刘阎王已含笑走了进来,说道:“康少侠,请原谅,在下职权有限,不能让你们谈得太久,下次如有机会,再替你们安排。”说着,按动机钮,封闭了铁盖。

    康浩板着脸,问道:“冉姑娘回来了吗?”

    刘阎王道:“啊!刚回来,康少侠有什么事?”

    康浩道:“请你去告诉她,上次她所说的事,我答应了

    ”

    刘阎王大喜道:“那太好了,在下这就去禀报。”

    康浩摆摆手道:“你先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刘阎王连声道:“少侠请说,少侠请说。”:

    康浩道:“我有一个交换条件,请她在半个时辰之内,将月眉放出水牢,迁往石牢跟我同住,事完之后,必须让我们一起离开复仇谷。”

    刘阎王忙道:“少侠放心,在下一定替你转达就是。”

    康浩‘由刘阎王陪同离去不久,另一间石屋中立即转出了兽神倪森和冉肖莲。

    倪森哈哈大笑道:“姑娘不愧神机妙算,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叫这小辈点头答应了。”

    冉肖莲矜持的笑了笑,说道:“初步虽然成功,事情仍然还有麻烦哩!”

    倪森诧道:“还有什么麻烦?莫非这小辈亲口答应的事,还会反悔么?”

    冉肖莲道:“反悔当然不至于,但咱们却不能将月眉送往石牢!”

    倪森心中一动,恍然道:“你是怕他们见面之后,会发现适才这场假戏?”

    冉肖莲点点头道:“这是原因之一,此外,那丫头一身功力未失,如果让他们同处一室,只怕会发生意外变故,”

    倪森道:“这倒不难,咱们只须喂她一粒药,就能叫她和康浩一样真气涣散,无力可施。”

    冉肖莲斜脱了倪森一眼,道:“你是说,向苗长老要一粒散功的毒丸?”

    倪森道:“正是。”

    冉肖莲冷笑道:“你有没有想到,毒丸是他的,解药也在他手中,这么一来,咱们辛辛苦苦擒得的人,轻轻易易入了他的掌握,以后,咱们就得全听他的了。”

    兽神倪森面色微变,沉声道:“莫非你怀疑他别有二心,不能跟咱们通力合作?”

    冉肖莲接口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刚入伙不久,在大事未成之前,提防着些总是应该的。”

    兽神倪森一面点头,一面阴沉地说道:“不错,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全可抛一片心,咱们不能依靠他,也不能太信任他,提防些是对的。”

    冉肖莲淡然一笑道:“你我两人的关系不同,当然可以推心置腹,对别人,却不有不谨慎,老实说,自从他人伙,我对平时饮食格外当心。”

    倪森摇头道:“这个谅他还不敢。”

    冉肖莲冷冷道:“我也没说他真敢,可是,你也别忘了当年你们黑谷四凶是怎么拆的伙?”

    倪森道:“那是为了争夺师妹田娥,才弄得大家翻脸成仇,各自星散。”

    冉肖莲道:“这就对了,谁敢保证当年的故事,不在复仇;谷中重演?哼!尤其姓苗的那老色鬼”愤愤的说到这里,忽然中辍,不再说下去。

    倪森着急问道:“姓苗的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不说了?”

    冉肖莲轻叹一口气,垂首道:“还说它做什么?你们是同门师兄弟,等一会,又怪我挑拨你们师兄弟的感情了。”.倪森一把抓住冉肖莲的香肩,沉声道:“说!你一定要说;出来,是不是他对你有什么”

    冉肖莲轻轻推开他的手,赦然道:“那倒还没有,只是每次单独遇见的时候,那老残废总是死盯着人家不霎眼,色迷迷的直笑,叫人好害怕”

    倪森道:“嘿!这老匹夫才吃了三天饱饭,老毛病又犯了?我能从万毒谷救他出来,就能够再毁了他!”

    冉肖莲急忙举手掩住倪森的嘴,左右望了望,低声道:“你怎么总是这样沉不住气嘛,咱们现在正当用人之际,凡事都得忍耐些,等到大事成功以后,武林唯你称尊,还愁对付不了他么?”

    倪森点点头道:“我的意思,也是说等事成以后。”

    冉肖莲道:“这不就对了,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纵然信不过他,总该信得过我,放心吧,我决不会像田娥那样水性扬花,见异思迁的。”

    这番话,听得倪森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那田娥贪淫无耻,怎能跟你相比?”

    冉肖莲拍拍他的手臂,就像哄孩子似的说道:“好啦!你肩伤未愈,乖乖的去休息吧,康浩小辈的事,交给我去办就行了。”

    倪森道:“你准备怎么办?”

    冉肖莲傲然一笑,道:“我暂时不让他们见面,但要康浩先实行诺言。”

    倪森道:“他会肯吗?”

    冉肖莲缓缓道:“必要时,我就给那丫头施行‘搜魂大法’!”

    口口口

    仍是刘阎王居住的那间石屋,桌上同样摆着丰盛的酒菜,所不同的是,破招待的客人已先到了,主人却反而姗姗来迟。

    康浩紧握着双手,在室中焦急的徘徊着,腹内虽早已饥肠辘辘,面对满桌美酒佳肴,却丝毫引不起食欲,在他脑海中只有那黑沉沉的水牢,蚊蚋成群的臭水,以及月眉那湿淋淋的影子和绝望的泣声。

    忽然,门帘掀动,冉肖莲一身黑衣,头罩黑布套,像幽灵般飘了进来。

    康浩急忙迎上前去,低叫道:“冉姑娘”

    冉肖莲一面摘取头罩,一面含笑招呼道:“真对不起,害你久等了。唉!才离开两天,琐碎事儿就积下大堆,烦也把人烦死。”

    没等康浩开口,冉肖莲又指着满桌酒菜说道:“康少侠怎么不先吃呢?难道你还跟我客气?”

    康浩腼腆的道:“不!我不饿,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和你商谈一下”

    冉肖莲“哦”了一声道:“有话可以慢慢谈,快请坐下,咱们边吃边说话。”

    康浩只得耐着性子坐下,冉肖莲又亲手执壶,替他斟满了酒,然后敬酒让菜。

    一阵虚套完毕,冉肖莲才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道:“康少侠有什么事要跟我商谈?”

    康浩道:“就是姑娘上次见告的事,我想,刘香主一定已;将我的意思转达过了吧!”

    冉肖莲故作恍然的说道:“中啊!不错,我正要向康少侠:致谢哩,承你应允相助,我很感激,不过,这件事另外又发生了一点小变化,已不必急急实行了。”

    康浩诧异道:“冉姑娘是说”

    冉肖莲道:“我忽然有些厌倦这些勾心斗角的生活,所以,已经改变主意,准备放弃上次所谈的计划了。”

    康浩惊问道:“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冉肖莲幽幽叹道:“我几经思忖,才发觉你说的话非常对,无论我多么争强好胜,自己总是个女人,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不外嫁一个体贴的丈夫,生几个孝顺的儿女,心满意足,的过一辈子,我又何必费尽心机,去争什么谬誉和虚位?纵然当上女皇帝又如何?总没有办法把自己变成男人呀,康少侠,你说对不对?”

    康浩听了这些话,不禁暗暗着急起来,他虽然无意鼓励冉肖莲去争名夺位,这件事却直接着系着月眉,如果冉肖莲具放弃了原定计划,不再求他帮助,所谓“交换条件”岂非成了泡影?

    可是,冉肖莲说的句句是理,她既有弃归正的念头,自己总不能怂恿他继续沉沦魔道心念电转,竟觉无辞已对。

    冉肖莲偷眼看看他,肚子里在窃笑不已,故意又叹了一口气,恨恨说道:“不过,后又说回头,这一辈子我受了多少凌辱,熬了多少折磨,男人踏我的身子,玩弄我的青春,就这样罢手,实在叫人不甘心。”

    康浩不由自己,脱口道:“那只是少数的几个人,并非天下所有男人都对不起你。”

    冉肖莲立即接口:“是啊!谁叫我命薄,就碰不上一个像康少侠这样称心如意的男人?如我能有那位月眉姑娘一半福气,就是叫我做女皇帝,我也不要了。”

    康浩俊脸绯红,腼腆笑道:“姑娘取笑了,我哪有姑娘说的那么好”冉肖莲话锋一转,问道:“那位月眉姑娘,跟你是怎么结识的?上次在兰封,你们还没有婚约,是什么时候文定的呢?”

    康浩道:“说来话长。”随把巫九娘在一剑堡负伤,临危托孤,许下婚约的经过,简略的叙述了一遍。

    冉肖莲听完,心里如释重负般暗吁一口气,口里却道:

    “这是天大的喜事,百禽宫门下匹配风铃魔剑弟子,的确是门当户对”

    没待康浩开口,又悻悻接道:“不过,我真有些妒忌那位月眉姑娘,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竟平空得到你这个英俊倜傥的佳婿,别人想都想不到哩!”

    康浩趁机道:“月眉年轻,她为了救我,大胆混入复仇谷,又伤了倪堂主:因此被囚禁在水牢中,尚希冉姑娘看我薄面”.冉肖莲接口道:“这件事你放心,我已经跟倪总堂主讲了情,现在月眉姑娘早就被放出来了,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我不放心把她交给刘香主。所以暂时让她跟我住在一起,说句托大的话,她是你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妹子-样,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她吃亏的。”

    康浩半信半疑,却又不便表示怀疑之意,只得一面称谢,一面试探着问道:“姑娘既有意打算放弃原定计划,我留在谷中已无助益,不知何时才能让我离去?”

    冉肖莲故作为难的长叹了-声,说道:“依我的意思,最迟明早就送你们出去,可是,目前还有一项困难。”

    康浩道:“什么困难?”

    冉肖莲道:“我没有办法替你弄到解药。”

    康浩勃然怒道:“苗廷秀和倪森都是成名人物,居然如此言而无信”

    冉肖莲连忙说道:“你先别发脾气,听我慢慢告诉你,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康浩道:“不怪他们,难道怪我自己吗?”

    冉肖莲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改变主意的本来是我,他们两人迄今尚不知情,还在作各种安排,直到现在,我还不敢把改变主意的事告诉他们。”

    康浩道:“为什么不敢说?他们会强迫你干下去吗?”

    冉肖莲点点头道:“我做这件事,纯是受了他们怂恿,如今势成骑虎,假如我告诉他们不干了,首先就对你们不利。”

    康浩轻“哦”一声,颓然垂下头去,他无法否认冉肖莲的推断,因为苗倪二魔之能够留下自己未予加害,当然是为了利用自己的身份,图谋大事,一旦利用价值消失了,后果自是不言可喻,这样看来,冉肖莲的顾虑非但必要,更且令人衷心为之感动。

    想到这里,不由关切的问道:“势迫至此,进退俱难,你准备怎么办呢?”

    冉肖莲沉吟道:“我想到两个办法,但无法决定应该采用哪一个。”

    康浩道:“你且说出来同酌商酌。”

    冉肖莲道:“第一个办法,我去替你盗取解药,然后护送你们逃出复仇谷,如果事情败露,咱们宁愿死在一起,也闹它个玉石俱焚。”

    康浩心中一动,道:“你认为这办法有几分成功的希望?”

    冉肖莲道:“大约有三成希望。”

    康浩一呆,道:“这是说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了?”

    冉肖莲道:“是的。因为谷中戒备极严,苗廷及和倪森的耳目很广,盗取解药已经非常困难,即使能侥幸到手,此谷只有一处出口,又是由倪森亲自防守,要想平安脱身,的确不易。”

    康浩默然半晌,道:“你再说说那第二个办法看。”

    冉肖莲道:“第二个办法成功的希望比较大,但是,你多半不会同意的。”

    康浩道:“只要能够脱险,我岂有不愿之理?”

    冉肖莲道:“我这办法如获成功,则根本用不着离开复仇谷,且可一劳永逸,替你申雪师冤,只是要实行的中途,必须委屈你一些。”

    康浩然道:“好!你说吧!但能无亏大节,任何委屈我都愿忍受。”

    冉肖莲四顾一眼,低声道:“这办法很简单,咱们只须表面和倪森苗廷秀虚与委蛇,佯做仍按原定计划实行,等到两个复仇会主都垮了,再出其不意,一举将苗倪二人除去,到时候,解药不盗自得,你的师门沉冤,也轻轻易易获得昭雪,岂非一劳永逸吗?”

    康浩愕然道:“你是要我仍照原来计划,去指认两个复仇会主的真假?”

    冉肖莲笑道:“这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等到其中一个被除掉了,你可以再指证另一个也是假冒的,咱们就藉此机会,将他们一并解决。”

    康浩道:“但倪森和苗廷秀全是老奸巨猾之辈,万一那时候”

    冉肖莲道:“放心,我自有对付他们的方法,只要你同意,我就暗地把这消息告诉月眉和易湘琴,让她们心里先有个准备,届时也可助咱们一臂之力。”

    康浩问道:“那么依你看,这第二个办法又有几分成功的机会呢?”

    冉肖莲毫不考虑,道:“我有十成把握。”

    康浩凝目道:“倪森和苗廷秀都是同门师兄弟,你不怕他们也会暗中联合起来对付你吗?”

    冉肖莲笑道:“不会的,他们虽是师兄弟,但彼此之间猜忌甚重,只须略施小计,不难使他们两败俱伤。”

    康浩微微颔首,却默然未再出声。这一刹那,他忽然发觉冉肖莲的心机深沉得可怕,并非真如她自己所说,对争强好胜感觉厌倦,相反地却仍旧对谋夺复仇会会主大位十分热衷,她之所以表示心灰意懒的,目的不这想宠络自己,帮她对付苗廷秀和倪森罢了。

    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心懔,便故作沉吟道:“你这两个办法,第一个太急,第二个又嫌太缓,能否让我考虑一夜,明早再作决定?”

    冉肖莲想了想,道:“其实第二个办法并不太缓,复仇会主明天就可返谷,你若愿意依计行事,咱们还得预作一番布置,以免临事仓促哩。”

    康浩吃惊道:“他们明天就到,那第一个办法岂非根本来不及实行了么?”

    冉肖莲道:“是呀!所以我希望你能当机立断,现在就作决定。”.康浩木然良久,苦笑道:“事实上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照你第二个办法之外,哪里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只盼你多多照顾月眉和湘琴,别让她们再受到折磨,其他的,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冉肖莲大喜道:“这还用吩咐么?我立即去告诉她们,也叫她们早作准备。”

    说着,站起身子,满斟了一杯酒,接道:“事成之后,奸妄尽除,只要你愿意,你就是复仇会的会主。来!干一杯,预祝咱们成功。”

    康浩伧然一笑,道:“我不求名利,但盼能湔雪师冤,于愿已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口口口后谷石屋密谈结束不久,靠近左侧一栋木屋中,也有两人在闭门低语。

    那是一座独院平房,小巧而精致,前后是花圃,簇拥着两明一暗三间房。

    这时天方薄暮,正中一间设备豪华的厅房内,已经亮起了灯光,窗棂上,映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那矮的一个以手支颐,正懒洋洋斜躺在一辆轮椅上,双目半开半阎,脸上挂着阴沉诡橘的笑容。

    另外一个高长人影却是站立着的,正在低声向坐在轮椅上的人窃窃私语。

    坐着的是毒神毒廷秀,站着的一个则是掌管后谷石牢中的刘阎王。

    木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烛影播红,周遭一片死寂,除了刘阎王低沉的语声,就只有毒神毒廷秀偶尔发出一两声冷笑。

    刘阎王的陈述告一段落,房中陷人短暂的沉静,片刻之后,才听苗廷秀吃吃低笑道:“好一个心狠手辣的贱女人,她以为苗某那么容易对付的么?嘿嘿!咱们倒要试试看谁的手段厉害。”

    刘阎王躬身道:“她和康浩密商,前后已有两次,据属下所知,倪总堂主对她十分信任,或许他们正密谋宅害长老,这一点,还望长老多多提防。”

    苗廷秀不屑的笑道:“倪森老而贪色,能成什么大事,这次他若再吃女人亏,真叫做‘木匠戴枷’,自作自受了。”

    话声微顿,又问道:“你刚才密报的这些话,倪森他知不知道?”

    刘阎王道:“属下得悉消息,立即赶来向长老报告,总堂主并不知情。”

    苗廷秀点头道:“很好!千万记住,不能让他知道;”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磁瓶,拔开瓶塞,倾出两粒形如黄豆般的药丸。

    刘阎王一见那药丸,顿时流露出企盼之色,身子一矮,屈膝跪倒,颤声道:“求长老慈悲,多赐一粒药,以免属下午夜求药,容易泄露形迹。”

    苗廷秀笑了笑,却将磁瓶盖好,收回袖中,说道:“你别贪心不知足,这药丸何等珍贵,有此两粒,已经可以使你维持到明天正午,到时候,如果证实你所报全是实情,老夫自然会再给你的,喏!拿去吧!”

    话毕,信手一抛,两粒药丸滚落地上,刘阎王急忙爬伏地上抢拾,同时,迫不及待吞下了一粒,而后将剩下的一粒,小心翼翼揣进怀内。

    苗廷秀挥挥手,道:“记住老地的吩咐,别让倪森知道,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告。”

    刘阎王诺诺连声,蹑足退去。

    苗廷秀仰面瞑目,凝神倾听,直到刘阎王的足音去远,才阴侧侧笑一笑,自语道:“春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嘻!嘻!嘻”笑意未尽,突然神色一动,眼中同时射出两道寒森森的光:芒,沉声喝道:“什么人在院子里?。”

    “是我。”随着应声,一条颀长人飘然上了回廊。

    那人身穿一袭灰色长衫,右肩包扎着一块白布,站在窗外回廊上笑问道:“三师弟还没有睡觉去吗?”

    苗廷秀心头暗惊,连忙堆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二师兄,快请进来坐。”

    他口里含笑招呼,目光却不停偷扫刘阎王出去的那扇房门,不知兽神倪森忽然到来,途中有没有碰见刚由后院离去的刘阎王。

    倪森拉开落地雕花门,举步跨了进来,眼光流转,先向房中搜视了一遍,嘿嘿干笑道:“这几天谷外发现可疑敌踪,必须格外戒备,愚兄巡查路过,特来看看此地有什么事故没有?”

    苗廷秀也笑容可掬的道:“这儿平静得很,只恨小弟身子不便,竟无法替师兄分劳。”

    倪森道:“自己兄弟,何须客套”目光投注通往后院门户,忽然问道:“刚才好像有人由后院出去,三师弟知道是谁吗?”

    苗廷秀佯作吃惊道:“谁?谁由后院出去?小弟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现面大叫道:“沉香!沉香!”

    屋后下房中传来含糊的回应,不多一会,一个十二三岁的青衣小童睡眼惺松,呵欠连天的奔了进来,向两人施礼问道:“长老和总堂主有什么吩咐?”

    苗廷秀道:“总堂主刚才看见有人由后院出去,是不是你?”

    小童沉香连忙摇头道:“我没有出去,我在房里睡觉,长老不是吩咐,没有呼唤不准到前面来的么?”

    苗廷秀喝道:“这院子里除了你还有谁?一定是你又偷偷溜出去捉蟋蟀了。”

    沉香急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偷出去捉蟋蟀,真的没有”

    倪森微微一笑,道:“师弟休要错怪他,愚兄看见的是一个大人,并不是小孩子。”

    苗廷秀脸色倏变,道:“什么?一个大人?小弟这儿只有沉香一个小孩子,那一定不是这院子里的人。”

    倪森道:“当然不是,所以愚兄将他带给师弟认-认。”微顿,向窗外扬声喝道:“带进来!”

    屋外一声答应,两名大汉押解着刘阎王,大步走了进来。

    苗廷秀浑身一震,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倪森从袖中取出那粒黄豆般大的药丸,托在掌上笑道:“适才愚兄发现他由后院离去,一时心疑,拦住搜查,果然从他怀里搜到这粒药丸,故而带他来,见见师弟,不知这药丸是师弟送给他的?或是他私自偷去的?”

    苗廷秀道:“师兄看清楚了,他真是从这儿出去的么?”

    倪森道:“愚兄亲目所睹,这岂会有错?”

    苗廷秀又凝目向刘阎王望了望,道:“这人很面熟,好像是掌管后谷石牢的刘香主嘛?”

    倪森道:“不错,正是他。”

    苗廷秀摇摇头道:“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他到这儿来盗药做什么?”

    倪森冷冷一笑道:“愚兄也正在奇怪,他又没有中毒或生病,偷一粒药丸作何用途?”

    苗廷秀道:“先让小弟看看,那是什么药丸?”

    倪森道:“正要请师弟仔细认-认。”掌心一登,那粒药:丸平飞而起,冉冉落在苗廷秀手中。

    苗廷秀脸色连变,似羡似嘲的笑道:“多年不见,师兄的功力越发精纯了。”

    倪森道:“不敢当。师弟的功夫,相信也没有搁着。”

    苗廷秀耸肩而笑,道:“人都残废了,还谈什么武功”

    忽然回顾小童沉香道:“快去替总堂主沏壶茶来。”

    倪森道:“不必,愚兄马上就走。”

    苗廷秀又指着一把椅子,道:“那么师兄请坐一下!”

    倪森点点头,却在另一只距离稍远的鼓凳上坐了下来一一显然,他是在处处小心,时时警惕。

    苗廷秀心中暗自冷笑,表面却故作不觉。将那药丸反复的看了好-会,然后神色凝重的摇头说道:“这药丸不是小弟炼制的。”

    倪森道:“怎见的?”

    苗廷秀道:“小弟所炼药丸,共分三种颜色,红色含有剧毒,黑色是慢性毒药,黄色则是解药。但这粒药丸色呈淡黄,却是一颗毒性及烈的毒药。”

    倪森失惊道:“当真?”

    苗廷秀道:“小弟怎敢欺骗失兄,这毒丸药性极强,如果不加提防,沾肤即可能中毒,倘若入口,半个时辰内毒性发作,无药可解,小弟平生专制各种药物,故而能看出它的厉害”

    话还没有说完,倪森已从鼓凳。上跳了起来。

    敢情他想到自己曾将药丸托在掌心上,不禁心生畏惧,只怕已经在无意中沾了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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