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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中文网 www.thzw.net,大明之朔风疾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于剿寇势在必行。

    关于先足食而后足兵,杨嗣昌直言不讳指出,流寇近年发展迅猛,实力已在官军之上,比如,官军的构成步七马三,而流寇竟然是马七步三,往来如风追之不及,并且流民相随者甚众,官军兵力不足难有胜算,所以每年须筹“剿饷”二百八十万两以增兵十二万,而“剿饷”来源有四:一曰均输,每亩田派米六合,每米一石折银八钱,每年可征银一百九十万两;一曰溢地,万历朝张居正清丈出的新增土地没有加派辽饷,此次一并加派,估计可得银四十万两;一曰寄学监生事例,即出卖国子监诸生名额,这笔钱不好估算;一曰驿递,即从裁减驿站节省的开支中每年拨出二十万两,如此方能足食足兵。

    关于先保民而后荡寇,杨嗣昌针对流寇漂浮不定、机动灵活的特点,制定了“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剿贼计划,以陕西、河南、湖广、凤阳为四正,这四处巡抚以剿为主以防为辅,延绥、山西、山东、应天、江西、四川为六隅,这六处巡抚以防为主以剿为辅,而总督、总理随敌剿杀,各巡抚四面合围,无论贼在何处,都可张网以待一举剿灭。西北五省总督洪承畴知兵善战,又有剿灭巨寇高迎祥的孙传庭相助,自然能够胜任,但接任卢象升总理东南五省军务的王家祯太弱,难与洪承畴形成配合,可以选两广总督熊文灿接任,郑芝龙、刘香两大海贼或被其招安、或被其剿灭,应该不孚众望。杨嗣昌还建议在流贼行动不便的冬季展开全面清剿,争取今冬明春大功告成,如此“剿饷”只征一年,可减轻百姓负担。

    杨嗣昌所言有理有据、切中要害,而形势也急转直下,今年四月,自毛文龙起经营了近二十年的皮岛陷落,东江镇总兵沈世魁败走石城岛,副总兵金日观阵亡,辽东局面已无法扭转,与此同时流贼也越加猖獗,张献忠在江北、李自成在川陕如入无人之境,大肆掳掠地方,腹心之痛更为深切。皇帝内心赞同杨嗣昌的主张,但与东虏和议、征“剿饷”两件事太敏感,没有内阁的支持,他还不敢决定,正在犹豫之际,卢象升、刘之纶相互攻击的两道奏疏先后到了,皇帝看罢不由得摇头,卢象升太狂妄,归化总兵浑身长刺,连清流也畏惧三分,他还唯恐天下不乱制造事端,杨嗣昌也对卢象升极为不满,建议皇帝向内阁摊牌,孰轻孰重须早做决断。于是皇帝移驾左中门召阁臣奏对,除首辅温体仁回避在家,其他四位阁臣张至发、孔贞运、贺逢圣、黄士俊一并到齐,当然也少不了能臣杨嗣昌,皇帝心中早已把他列入内阁。

    内阁会议非常沉闷,杨嗣昌神情激昂、口若悬河,向阁臣大肆推销他的“三大策”,不过阁臣都是官场的老油条,不会跟着他趟浑水,三缄其口绝不表态。皇帝不耐烦了,眼睛盯住张至发不放,此人与文震孟同时入阁,比其他几位阁臣资格老,温体仁不在,他就是领班阁臣。

    张至发没有野心,能进内阁混一圈就心满意足,夹在皇帝和群臣之间的日子不好过,向来言行谨慎绝不得罪人,文震孟持才自傲入阁一个月就被赶走,他却一干就是三年,让这种人开口表态是很难的,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说道:“老臣以为杨大人所言增兵、剿贼极是,但征收‘剿饷’却不妥,崇祯三年征辽饷六百八十万两,民怨沸腾群起而附贼,以致天下大乱,再加征‘剿饷’恐百姓无力承受铤而走险,如此大祸将至矣!”

    “老大人,学生以为我大明田赋三十取其一绝不为高,加征辽饷亩田一分二厘,剿饷也不过亩田派米六合,百姓虽苦但应该能够承受,如依学生之计,剿贼三个月即可大获成功,届时剿饷便可罢黜。”杨嗣昌急忙辩解道。

    “杨大人官宦出身,大概不知民之疾苦吧,如你所言田赋、加派并不重,百姓守着自家田土即可度日,又何须背井离乡自讨苦吃?你口出狂言,三个月剿贼大获成功,若所言不中,敢谢罪天下百姓乎?”贺逢圣耳朵不好使,听身边的黄士俊讲明白后,忍不住怒斥道。

    杨嗣昌的脸立即就红了,他当然知道贺逢圣所指何事,大明的吏治腐败不堪,只要朝廷给个名目,各级官吏就敢层层加码,以十倍、百倍加收,亩田的税赋、加派也许折银不过一、二钱银子,但落在百姓头上三、五两银子也挡不住,朝臣们反对加派不是没有道理的,谁都明白其中的弊端,但谁也无能为力。

    皇帝微微摇头叹息道:“百姓皆乃大明赤子,朕何尝愿意加派‘剿饷’苦天下苍生,朕也不是昏君,登基以来减膳食、停舞乐、罢采办,愿与天下军民同甘共苦,但内忧外患难弭,国用粮饷不足,朕无计可施,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阁臣们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孔贞运被皇帝盯得受不了,悄悄冒了句“钱粮不出于民间,就应发于帑藏,也许内帑……”,皇帝的脸色一变,吓得他立即闭上嘴。

    “帑藏确已空虚,因粮与加派无异,前查约数若干,限二月奏夺,如何不见奏来?”皇帝有些气愤,朝臣欠着金花银不给,还理直气壮伸手要钱,内帑那点家底早耗空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破旧的衣角,有些心酸地说道,“去岁谕令勋贵之家捐助,至今抗拒,全无急公体国之心,就是省直乡绅也不捐助,及至贼来,都为他有了,怎么这等蠢?朕也与兵部尚书探讨地方存留,除开支官吏师生俸廪外,大多用于宗藩俸禄,其次地方军饷,如今虽有剩余,但已无济于大事,我大明养士三百年,却无慷慨忧国之士哉!”

    阁臣急忙一起跪倒垂泪大呼有罪,这是老一套了,皇帝见多不怪,挥手继续说道:“诸爱卿什么都明白,但什么也不愿做,罢了,朕只好独断专行,内阁可曾商议如何回复宣大总督、归化巡抚的奏折?”

    这个没风险,归化总兵的名声虽臭,人缘却越来越好,反观卢象升,此人是宜兴人,与周延儒是同乡,肯定是清流一党,否则以他那点剿贼战绩怎么会被吹上天,从一个小小的大名知府数年之内跃居总督高位,以前的练国是、如今的孙传庭战功绝不弱于他,为何没有如此殊遇?阁臣们记起被清流辱骂的旧事,大肆抨击卢象升扰民、生事、乱边,皇帝也认为卢象升有负重托,把当初同意卢象升打压归化的事全忘到脑后,动手打人的刘之纶、李榆一方反而成了令人同情的受害者。

    卢象升、刘之纶在奏疏中只说商民骚乱,都没敢提双方恶斗一场,杨嗣昌敢肯定宣大总督这回栽了大跟斗,宣大四镇的水深得很,外来户卢象升不被淹死就算万幸,幸灾乐祸之余说了公道话,宣大总督不习边事而报国心切,乃急中生错,只须言明厉害即可,不必深究,但继续插手归化事务显然不妥,不如由大同巡抚叶廷桂与归化巡抚刘之纶处理善后,尽快平息事端,至于归化总兵嘛,擅离职守酿成事端,应该严加申饬,然后打发他尽快复任。

    阁臣们刻意回避与东虏和议的议题,加征“剿饷”也一味反对,无论紧要的事却说了一大堆,皇帝不耐烦了,只留下杨嗣昌,示意其他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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