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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中文网 www.thzw.net,粉墨舂秋汪精卫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号”老刘将他安排在一间堆置杂物的小房间中;这一天因为太累了,吃完老刘替他弄来的一大块t字牛排,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期身,盥洗刚毕,老刘匆匆跑来说道:“刘先生,明天要上客了;船长今天检查,各处都要走到。请你当心!”

    “我索性一天不出房门。”刘德铭提出一个要求:“不过,宗兄,你要替我弄几份报,弄几本小说书来,我好消磨辰光。”

    “有,有!我马上替你去拿。”

    老刘拿来七八份大小报;3本小说,一本是鲁迅翻译的死魂灵;一本是老残游记;一本书名叫做银梨花下。死魂灵文字涩拗,看不下去;只有那本银梨花下,是”奇书欣赏会”印发给会员的黄色小说。看死魂灵看得昏昏欲睡的刘德铭,精神大振。在老刘送午餐来时,要求他再弄来几本类似银梨花下的书来。

    就靠了这几本书,刘德铭混过了一天;入夜”解禁”可以到甲板上去走走,向南眺望,灯火璀璨,何止万家?最触目的,自然是国际饭店24层楼上的霓虹灯;这使得刘德铭记起过去那些日子,纸醉金迷的生活,不免恋恋。心里在想,有机会还是要到上海来做地下工作,一面出生入死;一面声色犬马,这种双重刺激的生活,实在很够味道。

    “刘先生,”老刘寻了来跟他说:“今天晚上你可以睡得舒服了。我领你去。”

    领到头等舱,就不能再出来了;直到第二天中午开始上客时,刘德铭才正式成为旅客,先到酒吧喝桔子水看报;然后上甲板,凭栏看码头上形形色色的旅客;有一对年轻洋人,不知是夫妇还是情侣,相拥而吻,一值舍不得分开,刘德铭好奇,特意看手表为他们计算时间。

    就在这时候,有辆汽车开到,停在这对洋人面前;车门启处,下来的是徐采丞。寂处了三天两夜的刘德铭,颇有他乡遇故的喜悦;正想招呼时,看到车上又下来一个瘦长男子。约莫30多岁,似曾相识,急切间却记不起姓名。

    直到看他紧抱着一个起包,由扶梯一步一步上来;才蓦然记起,顿时心头一震!这不是高宗武?他心里在想,怎么会是徐采丞送他上船;莫非奉了汪精卫之命,去拖杜月笙落水?

    不会的!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杜月笙怎么会做汉奸?汪精卫也不是能欣赏杜月笙的人。那末,徐采丞跟高宗武何以会在一起?这件事就大堪注目了。

    于是他去找到老刘,悄悄问道:“旅客名单你看得到,看不到?”

    “刘先生,你为什么问这个?”

    刘德铭的意思是,要请老刘在旅客名单上查一查高宗武住在那间房。这件事老刘可以办得到;但是没有结果,旅客名单上,根本就没有高宗武的名字。

    这就更神秘了!刘德铭心里在想,一定是用的化名。因为如此,越发激起了他的好奇心;经常在甲板、走廊、酒吧、餐厅,还有图书室、弹子房等等旅客的公共场所搜索;而高宗武深藏不出,始终不曾遇到。

    民国29年1月8日,汪精卫在上海愚园路1136弄的住宅中。召开”扩大干部会议”内定为”部长”、”次长”的”要员”、挤满了楼下的大客厅,一个个都是”如丧考妣”的脸色。

    原来出走的不仅是高宗武,还有陶希圣。令人担心的是他们出走的时间,正在”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谈判完成,12月31日双方签字之后。这个”要纲”的谈判,高宗武早就被摒拒在外;而陶希圣是始终参预的,那知他推托着不肯签字,最后竟是溜之大吉,这就更不能令人放心了。

    这两人的远走高飞,自然为汪精卫带来了极大的问题;而问题的焦点是:他们究竟带走了一些什么?如果是”要纲”的草案,还不太要紧,因为可以辩说:那是日本人提出来的条件,根本未曾接受。倘是签了字的影本,就变成不打自招的卖国供状。照这样去分析,对陶希圣的关心,即更甚于对高宗武。因为大家相信,高宗武是无法接触到”要纲”的签字本的。

    “都是罗君强!”陈璧君拍案戟指,狠狠地骂罗君强,”陶希圣是让你逼走的!”

    罗君强的面色苍白;周佛海亦是一脸的尴尬,因为罗君强跟他的关系太深了。他们是同乡,也是世交;罗君强在上海大夏大学未曾毕业,就跟着周佛海做事;一度当过浙江海宁县县长,任内有件喜事,二度续弦,新夫人也姓罗,不是外人,是他的族姑。

    好色如命的罗君强,随政府撤退到汉口时,是在当行政院的秘书,国难当头,竟跟一个姓孔的交际花打得火热;当道震怒,下令撤职查办。亏得陈布雷替他求情,始得无事。其时周佛海已到的上海;罗君强挟着新欢,间关来从,作了周佛海的亲信。他为人很霸道,替周佛海得罪了好些人;照陈璧君所收到的”小报告”中说:陶希圣与罗君强为了争办一张报,大片龃龉;罗君强居然写了一封信,痛骂陶希圣。所以说陶希圣是被他气走的。

    这当然是陈璧君的揣测之词;汪精卫便劝道:“你也不必责备君强。现在要紧的是,是要研究这一不幸事件所可能发生的后果。”

    意见很多,也很纷起,有的主张从速疏通;有的主张采取辩护的行动;有的主张沉着观变。在一场无结果中,有一个共同的看法是,组织新政府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有贯彻到底。

    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

    1月20深夜,陈公博从香港打来了一个电报,是隐语;但可以猜得出”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将在第二天见报。

    第二天汪精卫要上船去青岛,所以早早就睡了,接到电报只有先拿给陈璧君看,她把它压了下来;直到早餐桌上才拿给汪精卫看。

    汪精卫的脸色很难看,好久才说了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地狱也不该你一个跳。”陈璧君愤愤地说:“公博这样的交情,不肯来共患难,太说不过去了。”

    “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汪精卫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陈璧君沉默了一会方又开口:“我想到香港去一趟,把公博劝了来。”

    “这——”江精卫说:“等我青岛回来再说。”

    “青岛会议就应该要他来参加的。组府的事,你始终没有跟他提过;莫非他倒毛遂自荐,说我来当你的行政院长?”

    “即使他来,行政院也不能给他。”

    “怎么?”陈璧君诧异,”莫非给佛海?你当心尾大不掉!”

    “不!”汪精卫说:“我自己兼。让民谊当副院长,春起当秘书长,由他们两个人看家。”

    “那末公博来了以后呢?”

    “自然是立法院。”

    “那还差不多。”

    谈到这里,只听铁门声响,有辆汽车开到;陈璧君从落地玻璃窗望出去,看到周佛海后面,春风满面。拎着一个硕大无朋的新皮包的罗君强,不由得无名火发,霍地站了起来,抓起那份电报,便向客室走去。

    “夫人早!”刚放下皮包的罗君强,赶紧站直身子,鞠了个90度的躬。

    “你今天兴致很好哇!”

    周佛海一听,觉得话中味道不对;罗君强却未觉察到,笑嘻嘻地答说:“是,是!夫人的精神也很不错。”

    “我可是一夜没有睡着。”陈璧君绷着脸,将电报使劲往几上一摆,”你看!你干的好事。”

    拿起电报一看,罗君强脸上的笑容尽敛,轻声向周佛海说道:“条约今天在香港见报了。”

    周佛海木无表情;陈璧君便又指着罗君强骂:“都是你!不是你把希圣逼走了,哪里会有这种丢脸的事?”

    “夫人!”罗君强低声下平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早就看出他是卧底来的;说实在的,倒不如他早走了的好,否则更糟糕,说不定变生肘腋。”

    听他这么说,陈璧君略为消了点气,”现在不就是变生肘腋吗?”她的语气已缓和了些。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末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的变生肘腋,是怕河内事件重演。”

    听得这话,陈璧君立即有戒慎之色,”佛海,”她转脸问道:“安全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周佛海答说:“影佐负全责。青岛方面,早就派人去布置了。”

    说到这里,随汪精卫同行的”要员”陆续到达;几乎毫无例外,进门一团喜气;得知”条约见报”的消息,便又都是”如丧考妣”的脸色。

    青岛会议是个”分赃会议”来分赃而且”拿大份”的是汪精卫;被分的是”维新政府”与”临时政府”的头目。前者的心情又远较后者来得抑郁。

    “维新政府”的大头目是被称为”安福余孽”的梁鸿志,做过段祺瑞的秘书长,诗做得很出色,但诗人的味道却不浓。他有过一段名言:“世界上有两样最龌龊的东西,一样是政治;一样是女人的那话儿,男人脾气就喜欢那两样东西。”这是他的”夫子自道。”

    但”维新政府”的实权握在两个人手里,一个是清党时期与杨虎搭档,颇建了功劳,被共产党斥为”狼虎成群”的陈群。由于作风过分,以致投闲散置,做了杜月笙的食客;上海沦陷,不肯跟杜月笙一起走。那倒不是什么意外之事,早有人说过,陈人鹤——陈群的别号——生了一张曹操脸,早就在等着落水了。

    再有一个是任援道。”维新政府”的”绥靖军”首脑。圆圆的一张脸,带些傻相;但却能言善道。此人是分赃会中心情最平静的一个;因为他的胞弟任西萍在中央工作,早就为他输诚,是中央安在敌后很重要的一着棋子。

    当然,这3个人是汪精卫不能不卖帐的。至于华北的”临时政府”由于日本的决策,要把中国搞得四分五裂,所以支持”临时政府”存在;汪精卫亦以战前有华北政务委员会的成例可援,作为屈就现实的自我解嘲。但”临时政府”的第一号头目王克敏,对于要奉汪政府的”正朔”也是不大情愿的。

    因此,这个分赃会议气氛之僵硬,可想而知。倒是会外的酬酢,相当热闹;头一天正式的晚宴结束以后,王克敏在他的海浜别墅邀客作第二度的欢叙。主人一向以豪赌出名,自然少不了一桌”梭哈”入席的还有两名”贵公子”一个是岑德广,前清两广总督岑春煊的儿子。一个是杨毓珣,他的父亲是袁世凯的智囊杨士琦;本人是袁世凯的女婿。杨毓珣与东北军旗有渊源,汪精报在上海招兵买马,在哥伦比亚路特设招待所,即由杨毓珣主持,经手收编各路散兵游勇,”讲斤头”大部分由他经手,因而搞了不少钱,在赌桌上,财大气粗,将岑德广比得黯然无光。

    一场豪赌下来,杨毓珣大输;其实他是打的”政治梭哈”多”跟”少”看”明知他人”偷鸡”故意不”捉”为的是让大家觉得他豪爽够交情。

    由于第二天上午还有会议,大多数的客人结了帐便即告辞;其余的吃了消夜也都走了,唯独杨毓珣留了下来,跟主人还有话谈。

    “琪山,”王克敏喊着他的别号问说:“老汪安排你干什么?”

    “现在还谈不到此。”

    “你自己呢,总有打算吧?”

    “是啊!”杨毓珣答说:“我正要跟你商量。”

    杨毓珣的目标是上海市长,希望王克敏能为他在汪精卫面前多说好话。

    “上海市长?”王克敏从墨晶眼镜中斜睨着他问:“你吃得消吗?”

    “怎么吃不消?”

    “那面有戴雨农、杜月笙;这里面有个丁默更、李士群、你夹在中间,两面受敌,莫非倒不怕?”

    “不要紧。仁社的朋友,可以帮我的忙。”

    “人家起什么帮你的忙?你跟我一样是空子。”

    “有寒云跟内人的关系;仁社的人,不拿我当空子看的。”

    他口中所说”寒云”就是袁世凯的”皇二子”袁克文。杨毓珣的妻子,在姊妹中排行第3,名叫叔祯;与袁克文是一母所出。袁克文在清帮是”大”字辈;他这一帮的字号叫做”兴武六”在前清漕运”一百二十八帮半”的粮帮中,势力最大。与袁克文同帮同辈的名人,有张之江、蒋伯器;”老大”叫张仁奎,先是扬州徐宝山的部下,做过镇守使,后来参加革命,很出了些力。现在高龄八十有二,隐居上海海格路范园,已经不问世事。

    不过,他跟杜月笙的”恒社”那样,门弟子有个组织叫做”仁社”其中军政工商学各界的人都有。势力远到华北、西南;川军将领外号”范哈儿”的范绍增,应该是”袍哥”居然亦会是仁社中人。

    袁克文与张仁奎是”同参”弟兄;袁叔祯颇有丈夫气,跟”门槛里”的人亦很熟;杨毓珣凭此关系,自信能取得”仁社”的支持,但王克敏不以为然。

    “就算仁社支持你,力量也有限。你跟上海没有什么太深的渊源,何必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王克敏又说:“况且,老汪亦未见得肯把这个缺给你。你要我说,也就是白说;倒不如到我那里去。当上海市长,不如当北平市长。”

    “我不能去。”

    “为什么?”

    “我怕人家笑。”

    王克敏大为诧异,”笑你什么?”他说:“府上跟北方的渊源很深,你去当北平市长是很自然的事。”

    原来杨毓珣很怕北平的小报,怕一当了市长,小报借报发挥,大谈袁世凯的丑史。当然这也不是主要的原因;问题是他有一副班底,对北平的情形,非常隔膜。目前唯有先进行上海市长;活动不成,另作他计。

    “好吧,我替你探探口气看。”王克敏说:“我看希望甚微。”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恰好第二天开会之前,王克敏有个跟汪精卫单独谈话的机会。原来这天需要讨论的”中央政府机构”及”中央政治委员会”的组织草案,事先都说好了的;开会通过不过是一个形式。只是有件事。却须在会中讨论,汪精卫特意请了王克敏来商量。

    “叔鲁兄,”汪精卫说:“本党六全大会决议,授权兄弟延请国内贤智之士,参加中央政治会议;北方的耆旧贤俊,能不能请叔鲁兄开张名单,给我参考。”

    “怎么说能不能?汪先生交办,自然遵命。”

    “言重,言重!”汪精卫又说:“我预定下个月中旬,在上海开第一次中政会。关于时间、地址,叔鲁兄有没有意见?”

    时间没有问题,地点却有意见;却又苦于不便直说。王克敏认为在上海开会,有移樽就教的意味,十分不愿;于是想了一下说:“北方的耆旧,年纪都大了,惮于远行;恐怕都不会出席,似以在北方为宜。”

    这是讨价还价的手段;如果一谈下去,必是采取折衷的办法,仍旧选定具有中立意味的青岛为开会地点。汪精卫看出他的用意,毫无还价,但有解释。

    “叔鲁兄,”汪精卫以他特有的那种诚恳亲切的语气说:“开关地点问题,我考虑了很久。照我的本意,为了敬重北方的耆旧,想到北平去开会。不过,这一次中政会”对外具有号召全面和平的作用;上海是国际都市,在宣传上易收事半功倍之效。所以这一点,要请叔鲁兄支持。至于北方耆旧,即或惮于远行,无法南下;将来我会请人当代表。到北方去当面请教。但更希望会前有书面意见;这方面要请叔鲁兄多多费心,能在下个月行旌南来时,搜集他们的宝贵意见,一起带来。”

    听他这么一说,王克敏觉得无可商量,心想:到时候我亦表示惮于远行。看你如之奈何?

    想是这样想,口中却唯唯敷衍着;顺口又问了句:“关于中枢的人事安排;汪先生想来已有腹案了。”

    “是啊!有件事我正要跟叔鲁兄商量。考试院一席,我想借重逸塘;无论如何要请叔鲁兄支持。”

    “逸塘本人的意思呢?”

    “我还没有跟他谈。”汪精卫又说:“我知道叔鲁兄也不能没有逸塘臂助;不过,论资历,实以逸塘长考试为最够资格。我想不妨南北并顾,以考试院长兼华北政务委员。”

    汪精卫所说的逸塘,就是安福系的要角王揖唐;他出身很奇特,先是光绪三十年废科举前最后一科的二甲进士;后来又弃文习武进日本士官。穿马褂、踱方步的进士老爷去学”制式教练”弄得笑话百出;不得已弃武习文,在法政大学混了两年,回北京参加”游学考试”发榜取中,钦赐同进士出身,变成有清一代极罕见的”双料进士”这样的出身来当考试院长,自然最够资格。

    王克敏心想,以考试院长兼任华北政务委员,岂不表示华北的”小朝廷”隶属于汪记政府?如果不让王揖唐兼任,只干空头考试院长,似乎又对不起老朋友。左思右想,无可拒绝,只得答应;不过,主意也打好了,尽管他”明令发表”只不让王揖唐就职,亦可以暗示,华北不受南京管辖。

    “汪先生,”这时该王克敏提出要求了,”上海市长一席,杨琪山人地相宜,敬为举荐。”

    汪精卫不想他会单刀直入,这样”荐贤”!心想,如果饰词推托,此刻正在利用杨敏珣招兵买马之际,殊多不便;唯有找句好听的话,先敷衍过去再作道理。

    “是的。杨琪山大才槃槃,出任上海市长,也很相宜;不过,将来最重要的还是军事,我另有借重他的地方。”汪精卫这时已想到了一个位置。所以紧接着又说:“一定比上海市长一席,更能发挥琪山的长处。”

    王克敏还想再问,已无机会,开会时间已到,进入会议室,由梅思平宣读议案;日本方面的代表清水董三,担任传译,草草通过。汪精卫等一行,当天就搭”奉天丸”启碇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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